康德 <答「何謂啟蒙?」之問題> 出自《康德歷史哲學論文集》

 

啟蒙是人之超脫於他自己招致的未成年狀態

 

 

未成年狀態是無他人底指導,即無法使用自己的知性的那種無能。如果未成年狀態底原因不在於缺之知性,而在於缺乏不靠他人底指導去使用知性的決心和勇氣,這種未成年狀態便是自己招致的。勇於求知吧!因此,鼓起勇氣去使用你自己的知性吧!這便是啟蒙底格言。(27)

 

公眾之自我啟蒙是更為可能的;只要我們讓他們有自由,這甚至幾乎不可避免。(28)

但是,這種啟蒙所需要的不外乎是自由,而且是一切真正可稱之為自由之物中最無害的自由,即是在各方面公開運用其理性的這種自由,即是在各方面公開運用其理性的這種自由。(29)

何種限制有礙於啟蒙呢?何種限制不但無礙於啟蒙,甚至有助於啟蒙呢?我回答道:其理性底公開運用必須始終是自由的,而且唯有這種能在人類之中實現啟蒙;但理性之私自運用往往可嚴加限制,卻不致因此特別妨礙啟蒙底進展。但所謂「其自己的理性之公開運用」,我是指某人以學者底身分面對讀者世界底全體公眾就其理性所作的運用。他在某一個委任於他的公共的職位或職務上就其理性所作的運用,我稱之為其私自的運用。因此,有些涉及群體利益的事務需要某種體制藉著這種體制,該群體底若干成員必須只是被動地行事,以便政府經由一種人為的協調使他們為公共目的而服務,或者至少防止他們破壞這些目的。在此當然不容許用理性思考,而是我們必須服從。但只要該體制底這部分人同時也自視為整個群體底成員、甚至世界公民底社會之成員,因而擁有學者底身分,以著作面對公眾(依其本義而言),他們便的確可用理性思考,而不致因此損害到他們在部分時間以被動成員底身分所從事的事務。(29-30)[按:理性與服從都是必要的。]

身為憑著作向真正的公眾(即世界)發言的學者,教士在公開運用其理性時,享有一種無限制的自由去使用他自己的理性,並且以他自己的人格發言。(31)[按:我想到哈伯瑪斯談的「理想溝通情境」,在其中,只依賴最佳的論述作為判準。]

  [腓特烈大帝:]不論你們要思考多少,思考什麼,用理性去思考吧!但是要服從!(29,34-5)

 

小結:康德認為啟蒙是人超脫於自身的未成年狀態,其方式在於自由地運用自身的理性思考。但此自由,卻因公開運用或私自運用,而有不同的限制。公開的理性運用,是不受限制,但私自運用的理性,卻必須受制於群體利益。我的理解是,兩者的差異在於場域不同,前者在理想溝通情境中,已啟蒙者扮演論理者(reasoner)的角色;後者則是在規範情境中,依著各自的位置,各行其事,而不應作超出自己位置的事。我想到韋伯的《學術作為一種志業》,前者或者就像是一位在政治場上,自由競爭闡揚理念的政治家,後者則是受限於教師位置,客觀中立地,傳授不偏執一方的知識。文章的最後,康德認為人民的啟蒙必須循漸進,他認為可以延遲啟蒙,但不可以放棄啟蒙,放棄啟蒙即意味著違反並踐踏人底神聖權利。(32)他認為他們正活在一個啟蒙底時代,正在進行啟蒙的工作。看到這裡,康德給我的感覺是,他是一個樂觀,但知道時代條件的人。這是我讀他的第一篇文章呢,等下看看傅柯怎麼談啟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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