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法律與通訊
「法律的理論與實踐包括兩類問題:一是關於法律的一般目的即關於正義的概念等問題;一是使這些正義概念得以生效的技術問題。」(p83)「除了正義的一般原則外,法律必須是明確的、可重複的。…可重複性是公平合理性的先決條件。」(p84)可重複性指的是法律不受個別意志和解釋的影響而動搖。與此相關的就是「判例問題」,「每一個判決過的案件都應當有助於法學術語的進一步確定,這種確定是與過去判決相一致的,而它還應當自然而然地導致新案件的判決。」(p85)法律必須確認語義一致性,因此它是控制論的問題。「立法者或審判官的首要責任就是作出明確的、无歧義的陳述,而解釋這些陳述的方法,不僅對於專家,而且對於當時的普通人講來,都是唯一的,而不能多種多樣。…因此,法律問題可以看作通訊問題與控制論問題,這也就是說,法律問題就是對若干危險情況進行秩序的可重複的控制。」(p87)然而,事實上卻無法避免一致性的缺乏,作者指出「我們法律體系的整個性質就是鬥爭。」(p88)
第七章 通訊、保密和社會政策
本章主要談到信息作為一種商品。「在典型的美國世界中,信息的命運變成了某種可以買賣的東西」。(p90)作者從「專利法」談起,指出「專利証明書就是授予發明家對其發明物以有限的壟斷權。(p90)」並且從歷史角度指出「發明」意義上的變化:「發明已經不再意味工廠工人偶而有之的洞察力了,它變成了一種勝任其事的科學家進行細緻而廣泛的研究的成果。」(p92)
然而,訊息與商品有本質上的差異。商品的價值是在交換上是「守恆」的,但信息與熵一樣,都不是守恆的。「正因為熵在閉合系統中有自發增加的趨勢,所以信息也就有自發降低的趨勢…。信息和熵都不是是守恆的,都同樣地不適於作為商品。」(p93)作者認為物品具有信息價值與實質價值,例如金子有款式與其實質的價值。[1]「在估量信息價值的一切方法中,時間問題有著重要的意義。」(p98)
「在變動不居的世界中,能把信息貯藏起來而不使其嚴重地貶值,這種想法是荒誕的。」(p96)「信息,與其說是旨在貯藏,不如說旨在流通。」(p97)作者認為「人活著就不免要參加受外界影響並對外界作出行動的連續流中,而在這個連續流中,我們只不過是承前啟後的中介物而已。換個意思說,活在不斷變化的世界中就是意味著去參加知識的連續發展,參加知識的暢通無阻的交流。」(p98)
作者認為科學研究應該保持訊息的流通,而不是關起門來各作各的。作者指出「保密、消息堵塞和欺騙,這一切技術都是為了保証自己一方能夠比對方更加有效地使用通訊力量和通訊手段的。」(p103)最後作者批判了軍備競賽,認為是自取滅亡的作法。
第八章 知識份子與科學家的作用
「藝術家、文學家與科學家之所以創作,應當是受到這樣一種不可抗拒的衝動所驅使:即使他們的工作沒有報酬,他們也願意付出代價來取得從事這項工作的機會的。但是,我們處在教育形式大大排擠到教育內容的時代裡,是處在教育內容正趨於日益淡薄的時代裡。」(p108)
「當存在著不需要通訊的通訊,這種通訊之所以存在只是為人使某人取得通訊傳道師的社會聲望和知識聲望時,那麼,消息的質量及其通訊價值就會像秤錘那樣地降下來了。」(p109)
第九章 第一次工業革命和第二次工業革命
本章描寫了如何進入自動化時代(即第二次工業革命)的進程。作者提到「每種工具都有自己的家譜,它是製造它的那些工具的後裔」。(p113)並且提到「工業革命初期的許多災難性的後果和形勢並不都是當時有關人們缺乏道德感或從事不法行為所致,而是來自若干技術方面的特徵,這些特徵是工業化初期手段中所避免不了的,它們是在技術發展的以後歷史中才或多或少地消失掉。」(115)
作者提到了傳動方式的改進,從機械聯結發展到電聯結,使工廠的設置能脫離地點的限制。而真空管、電子管的應用,將小功率放大成為大功率,加上反饋設計的發展,促進了自動化的發展。「反饋和真空管所能做到的不是個別自動化裝置的零星設計,而是我們制造各式各樣自動機的一般方針。」(p124)隨著高速計算機的發展,其以程序帶作出的反饋、學習功能,將我們帶進了新工業革命的時代,而我們必須面對這新時代的挑戰。
第十章 幾種通訊機器及其未來
本章談論了幾種為理論目的而設計的機器。首先就震盪現象作實驗,發現目的反饋與姿勢反饋間的運作關係。而聽覺重建則與信息整合工程有關,指出言語過程是一個構成單位,而不是各部份分離的(不是聽和說分離的)。奕棋機則與對未來的預測相關連,如果機器具有預測能力,是否能在戰爭的應用中洞燭機先呢?作者引了杜巴勒的話:「人事過程可以比擬為規則不完全的博奕」(p147),自己也補充說:「機器的最大弱點就是它還計算不出人事變化幅度甚大的機率性。」(p148)然而,國與國之間的競爭就像一場博奕,各國都「假定自己的敵手都力圖制訂了一種策略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都假定自己的敵手和自己一樣地為了爭取勝利而各自使用最優的策略。」(p149)杜巴勒呼籲為了避免多方面的危險,強調「作為科學家,我們一定要知道人的本性是什麼,一定要知道安排給人的種種目的是什麼,甚至當我們一定得去使用像軍人或政治家之類的知識時,我們也得做到這一點;我們一定得知道為什麼我們要去控制人。」(p150)
第十一章 語言、混亂和堵塞
「科學家與之鬥爭的妖魔,是混亂,而非有目的的陰謀。自然界之具有熵趨勢,這見解是奧古斯汀的見解,不是摩尼教的見解」。(p157)作者認為這是一種信仰,他說「科學不可能沒有信仰。…自然界之遵守規律,這是不能証明的。」作者最後甚至質疑了機率的說法也只是一種信仰:「任何程度純客觀的和彼此分立的觀察都不足以証明機率是一個有效的概念。換句話說,邏輯上的歸納法是不能歸納地建立起來的。歸納邏輯(培根的邏輯)與其說是一種能夠証明的東西,不如說是一種能夠據以行動的東西;我們根據這種邏輯所作出的行動就是信仰的最高表現。」(p159-160)「科學是一種生活方式,它只在人們具有信仰自由的時候才能繁榮起來。」(p160)
作者最後的提示蠻有趣的,可以看出他的自由主義的立場。這就好像在說,我雖然在宣揚一種思想,但我不強迫你信,你仍保有你信仰的自由,而那才是真的自由。「我不同意你,但我捍衛你說話的權利。」全篇文章可以感覺得出來Wiener勇於面對可能的悲劇未來的樂觀態度。或許他會話:「盡管有一天會世界末日,但今日的我們,仍要好好活著的呀,不是嗎?(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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